【五轶聊大 岁月如歌】和媒体一起成长
我本科专业是电化教育。高考选报这个专业是因为老家一位在电教馆工作的亲戚说过,电教需要和广播电视打交道。我想还是学这个专业好,以后就方便天天看电视了。三十多年前这一单纯朴素的想法,让我与媒体有了不解之缘。
一、初触媒体
1993年9月2日,是聊城师范学院93级新生开学的日子。上午十一点,我来到了学校北门,迎接我的是物理系92级同学李庆磊。庆磊和我是高中上下级的校友,早已熟识。他除了介绍大学的学习生活外,给我最大的忠告就是大学不能像高中一样只是拼命学习,有什么特长要积极发挥。
几天后,火热的军训开始了。当天指导员就安排任务,询问谁愿意出黑板报。记着庆磊的那句提醒,想着以前常帮老师刻版油印材料,有些规范书写的经验,我便鼓起勇气举了手。随后的三周军训,组稿、设计、写画黑板报就成了跑操踢正步之外的主要内容,也使黑板报成为我大学期间接触的第一个“平面媒体”。
有了出黑板报的经历,军训返校后我就自然地被委任为宣传委员。一天晚上,我们各年级的宣传委员开会,主持会议的是91级同学王育恒,时任系学生会宣传部副部长。从王育恒的介绍中,我知道了校报和广播站,还领到了一项紧迫的任务,就是要一起制作《物理系学生工作简报》。《简报》每月一期,内容虽然不多,但撰稿、编辑、印校以至发行都要做。做《简报》的日子,跑学校印刷厂就成了常事,从而见到了铅字打印的油印技术,学会了文以铅打、图用手绘的版式设计,对于只会蜡纸刻版的我也算开阔了眼界。
二、校报情缘
宣传委员的核心任务是信息传播,途径是给校媒写稿投稿,因此,加入校报这一权威校媒的记者团就是常规动作。秋季学期是记者团纳新的时节,但不知为何,我最终错过了。王育恒是校报记者团的资深记者,他鼓励我不要放弃,有机会就投稿试试。虽说普通学生也可以写稿,但信息源不足,班里的事太小,系里的事也不多,只能自己开拓信源。终于在12月15日的校报上,我投递的两篇新闻稿同时发表了。新闻内容都是当时礼堂的活动,一篇是全校的校纪校规知识竞赛,一篇是历史系举办的大型文艺晚会。按说这些活动都会安排记者采写的,校报通常也只发记者和通讯员的新闻稿件,但最终录用了我这编外的稿子,多少有些意外,却无形中增强了自己写稿入团的信心。
有了这次成功的经验,我就时常留心身边的事情。当时我们班团支部安排女生照顾了一位老大娘,这是件有意义的事,我们几个男生也加入她们的行列。老大娘很健谈,时间长了,我们就知道了她的身世,了解到前几届学生也在轮流照顾,与老大娘的感情就慢慢地加深了。过了年,我就写了篇通讯,记述了与老大娘的情感,很顺利地在1994年4月1日的校报上发表了。令人意外的是,发的还是头版头条,当时非校报记者发头条还是很罕见的,编辑也就在我的名字前面加上了一位笔名作者,以示郑重。
两次成功投稿,校报记者团似乎认可了我这位编外作者,并邀请我参加了记者团4月3日赴河北邯郸晋冀鲁豫烈士陵园的扫墓祭奠活动。在这次活动中,我认识了新闻电视台的马中祥老师,了解到新闻台成立不过半年时间。尽管当时和马老师并未做过多交流,但他的摄录装备和拍摄神情深深地吸引着我。直到现在,他那专注的表情还刻在我的脑海里。或许在那一刻,我和马老师的“师生情”和“同事缘”就注定了。
那篇头版的通讯最终产生了一些影响,连校外的聊城电视台都知道了。不久,市电视台的记者就联系我们,决定拍一个纪录短片。这次拍摄,让老大娘有了一段难得的活动影像,我也把这段经历写了下来,发表在校报上。而这一次,我也有了明确的身份:校报通讯员。
在同一期校报上,我还发表了一篇诗歌《烛光钩沉———为党的七十三岁生日而作》。之前我从未正式写过诗歌,正好校报组织建党主题征文,我就尝试创作了一首,幸运的是被录用了。但最终底气不足,诗写好了,我还是不敢署名,最后就用笔名“高低”替代———姓高,但诗歌水平挺低。这一笔名,用且只用过这一次。
三、融入电视
“电教需要和广播电视打交道”,亲戚的这个判断还是挺对的。大学这几年,我们陆续学习了王广新老师主讲的《教育传播学》、张冠文老师主讲的《摄影》、李焕芹老师主讲的《电视教材编导与制作》等理论和实践课程,也掌握了不少广播电视媒体相关的技能。
大三那年,同班同学任立春在新闻电视台做助理,当时要做介绍优秀学生的系列片,我也加入了制作小组,设计制作了介绍英语系李春元的短片,从分镜设计到拍摄录制,走完了全部流程,从而在大四实习前强化了电视制作的技能。
大四的实习是在家乡的县电视台完成的。实习的那几个月充实而快乐,几乎吃住在台里,参与完成了众多节目的采访和编辑任务。九十年代的县电视台缺少专业对口的本科生,所以台里一直想让我留下,并写了一封对学校实习的感谢信让我带到学校。尽管最后没去县电视台工作,但我仍珍藏着那份饱含情谊的信件。
毕业留校后,我进入了隶属党委宣传部的新闻电视台,和马中祥老师成为同事,准确地说,正式成为马老师的学生。尽管大学期间写了不少新闻,也在县电视台实习过,但一个人独立完成拍摄、撰稿、编辑甚至播出等全流程业务也是不容易的。因为那个时候的新闻电视台,正式员工就只有我和马老师两个人,还兼管着学校广播站。
电视新闻要用电视语言,同样的新闻事件,电视的稿子更需要考虑画面甚至时长。一些隐性的细节,如称谓的规范、播音语速的控制、新闻现场景别的选择等,都是马老师口传心授的。马老师还订阅了央视的《电视研究》杂志,一起研究探索了多种电视新闻风格。作为学生,我越来越发现马老师是一座“富矿”。
在马老师的《校媒往事:校园电视台 就在“顶层”》中,记述了随着技术发展大家一起摸爬滚打的探索过程。比如,马老师设计了台标,不仅用在电视节目上,还设计制作成纸质的麦克风标牌。在1998年5月我校召开的全国师范学院院长联席会上,带着“聊城师院新闻电视台”字样和台标的麦克风出现在被访嘉宾面前,连中国教育电视台的记者也投来敬佩的目光。
电视新闻做习惯了,就想再做点新的东西。在拍新闻的间隙,也时常拍些校园的景物,一年四季也攒了不少素材,后来在李焕芹老师那里借来了音乐素材带,选了些不同风格的乐曲,制作了多期《聊师音画》。1998年学生宿舍开通了有线电视,我们节目的收视率大大提高,为学生提供点歌服务的《周末金曲》也应运而生。此外,通过定时录制中国教育电视台和山东教育电视台的新闻节目,精选全国高校的重大教育新闻,汇编成了《教育周讯》,并成为新闻电视台的固定栏目。这样,我们的节目就逐渐丰富立体起来。
节目创新是自我的突破,实际上也是学习模仿的过程,真正的挑战是设备条件的欠缺与经验的不足。我入职后,就壮大了新闻台的学生记者队伍。这批精选的苗子活力四射,我们一起琢磨着拍点有挑战性的作品,最后选定了MTV。当时没有非线性编辑,一首歌曲演唱的音频录制、复制、播放都是通过各种规格的录像带和录音带,由于不同设备的带速很难精准统一,所以最后编辑画面时的口型对应就很费周折。经过不断试错,不断修改,多首创意新颖、音画流畅的音乐电视作品终于出炉了。经过历练,从新闻电视台走出的学生很多都活跃在传媒岗位上,并成为业务骨干。
学校的新闻以会议和活动居多。为增加新闻内容的丰富性,我们尽量增加一些采访、访谈的内容,有时还做了些过程记录。如音乐系师生赴胜利油田慰问演出、学校采暖煤的装运与押运等,我和马老师都做了跟踪记录和报道。对于具有新闻价值的突发事件,我们都会密切关注。2001年3月的一天,记者团的大四学生侯丽突然跟我说,北京一家报社要招编辑,来招聘的领导在北门的学术活动中心住着,面试通过后要统一培训,问我怎么样。直觉告诉我事情没那么简单,就询问是否收费,回答说需交800元培训费。当时工作没几年的我还有些学生的样子,就以学生之名会了会这位报社领导,遂确定了自己的判断。至此,揭穿骗局已很容易,但转念一想,何不把这一过程做成新闻,以警示学生。随后,我和马老师联系了学校保卫处,准备了两台摄像机,其中一台微型摄像机藏于包中,包侧挖孔露出摄像头,进房间隐蔽拍摄,另一摄像机在房间外拍摄。这样骗子行骗收费和被抓带走的过程就被多视角记录下来。后来,聊城电视台得知这一消息后,通过我们的视频制作了专题新闻。
新闻电视台除了日常制作播出节目外,临时接到的最重要、也常常是最紧迫的任务就是制作专题宣传片。1999年5月,学校要迎接全省校园文明评估,需要制作反映多年来学校环境改变和精神文明提升的专题片,因此需展示建校以来的变化历程。为此,新闻电视台组成了核心团队,翻遍了聊师有影像记录以来的各种规格的录像带,快进搜索了各类视频,搭建了整合3/4和1/2格式的二对一编辑系统。当5月10日中午成片完成时,我创下了自己连续三天两夜未睡的熬夜记录,至今未破。
四、回归学院
2004年,教育传播技术学院(现传媒技术学院)开设广播电视编导专业。我当年研究生毕业,回校后就服从学校安排,到学院担任专业教师,主要承担了《电视新闻采编》等课程教学和实践指导任务,把所学、所做与所教结合在一起,现在想来,也算有些双师型教师的影子了。
结合自己在新闻电视台的工作经验,我在课程中把深度报道设置为核心任务,并纳入最终成绩,许多学生在这一课业作品任务中收获颇丰。如2005级学生孙良斌提交了“全国实施限塑令”的选题,我们探讨如何多角度采访利益相关方,如何获得真实的信息,并设计了6月1日限塑令实施前后的对比,真实反映了复杂的社会博弈,引发了多层面的思考。最终,这部以《限塑在聊城》为题的深度报道作品获得了很高的课程成绩,并在全国大学生艺术展演获得一等奖,成为当年少数能获得教育部带有国徽印章的作品。
2013年,我到北京电视台挂职,担任《这里是北京》栏目副制片人,遇到了担任台文艺中心主任的朱礼庆。大学时,朱礼庆早我两级,是校报记者团的风云人物,也是我们的团长。我在北京台一年半的挂职,丰富了知识,重温了友情。
传媒的从业经历也促进了我的教学改革。前些年开发新形态教材,我牵头制作了教材视频资源,依托开发的慕课获得了首批国家级一流课程。
立校五十载,触媒三十年。感恩母校,感谢校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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